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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媒体披露,新的一年,人事部要使留学回国人员新增15万到20万,重点引进一批掌握核心技术、具有自主创新能力的高级经管人才和特定专业技能的急需紧缺专门人才。显然,有关部门要在留学生回国工作上“加大力度”了。说到留学生,我再抄一组相关数据:到1995年底,派出留学生25万,回国的仅8万,滞留外国16万;北大、清华两校涉及高科技毕业生的76%和82%去了美国;中国移居美国的本科以上人才45万。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半个世纪前,毛泽东曾引用这句古语来说明知识分子对社会各阶层的依附关系。现如今,新中国生出的“毛”,竟不远万里去依附“洋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这皮毛关系有必要重新探讨。
当年,毛泽东认为:“过去知识分子这个‘毛’依附在五张皮上,即帝国主义所有制、封建主义所有制、官僚资本所有制、民族资本主义所有制、小生产所有制(农民手工业者),它们老是记得那几张皮,做梦也记得。现在(指新中国成立后)知识分子要附在什么皮上呢?要附在公有制身上,附在无产阶级身上。谁给他们饭吃?就是工人农民。”(《毛选》第五卷《打退资产阶级右派进攻》)
时至今日,再从理论上探讨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已经没有必要,因为“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早已成为全社会的共识。本来嘛,他们自己就是劳动者,“自食其(脑)力”,无需谁来“养活”。有时实际的情形恰恰相反,他们的一项发明创造,或者一个创新的理论,有可能激活一个企业乃至带来一场变革,从而为更多的劳动者提供就业的机会。袁隆平的劳动成果,给了多少人饭吃?那种认为知识分子“食于人”的谬说实在是糊涂之极,不屑一驳。基于这种糊涂的阶级分析,在政治上长期把知识分子看成“异己”力量,更是极其错误和非常有害的。
其实,就皮毛关系而言,说两者互相依存显然更为恰当,毛固然离不开皮——皮去毛焉附?然而皮就可以不要毛而独自存在吗?
凡是长毛的动物(包括最高级的动物人类),那毛是造化所赐,父母所授,与生俱来,要相伴一生。当然,毛也和它所赖以寄身的机体一起不断进行新陈代谢,以其固有的规律脱旧换新,非正常的脱落,则标示着机体的病态,譬如人的头发成片地脱落,俗称“鬼剃头”,不仅不雅观,更是一种病症,必须去就医。
那些珍贵的裘皮,如狐皮貂皮,其实是珍在毛、贵在毛上的。有句歇后语:六月(农历)的野狐皮——不值钱。大概因为那时旧毛脱落而新毛始萌,故如此说。
毛是许多动物御寒的“衣服”。对北极熊、南极企鹅、藏羚羊、牦牛等动物来说,那毛就等于生命,它们会爱毛如命。别说是高寒地带,就是较温暖的地区,也别说是越冬,就是盛夏,动物也照样需要毛的保护。据报载,2003年8月,一股强风通过阿拉山口,把艾比湖湿地中刚开始换绒的野鸭冻死一千多只。再说一个听闻的故事:三伏天气,骆驼换毛,旧毛脱光新毛尚未长出,浑身皮肤暴露,一场冰雹,竟将野牧驼群中的两只活活冻死。真的是毛亡皮寒啊!
毛对于动物,除了御寒,还有其他功能。一是用以保护自身,例如豪猪的毛。二是充当触觉之用,好些哺乳动物,其吻端皆有触毛,这类毛同样非常重要,没有它,有的动物将很难捕获食物,生存都成了问题。
人类用衣服取代了毛发御寒,毛对他们来说虽不像一般动物那么重要,但依然不可或缺。没有毛孔,汗水无法排除,会令人痛苦不堪不胜其热。
很长一个时期内,当知识分子这个“毛”被视为异己,一次接一次遭到清洗改造备受磨难时,作为“皮”的工农大众,他们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毛”、“皮”原本同命运,“毛”痛“皮”亦伤,那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实际上,说知识分子是社会的感应神经和思考的头脑可能更恰切。知识分子闪光的思想,构成了人类思想史的精华。历史一再证明,知识分子的独立思考是极可宝贵的。以毛泽东的“毛附皮说”出世以来的事实为例,如果当初“皮”们也讲一点民主科学,听取马寅初这个“毛”关于节育的提议,我们现在的日子肯定要好过许多;如果“皮”们能像张志新这个“毛”一样冷静看文革,进而奋力抵制,文革的灾难就可能小许多。令人非常遗憾和痛心的是,社会主流意识竟丝毫容不得不同思想不同声音,马寅初被剥夺了发言权,张志新甚至连性命都搭上了!张志新带血的头颅,究竟唤醒了多少人对独立思考的重视和宽容?我们能告慰这位伟大的思想者吗?茫然之时,也许我们会愧对啼血的英灵……
美国长期保持强大,原因很多,我看其中特别重要的一条就是张开硕大无朋之“皮”,吸纳一切有用之“毛”。无论姓什么,也不管曾附着在什么“皮”上,更不惧其“演变”、“渗透”,只要你学有所长,就为你施展才能搭建最公平的竞争平台。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理解,是世界各国之“毛”打造出了富强骄人的超级大国。你育人才他使用,山姆大叔的算盘打得贼精。而“毛”,也不再是被动依附,安土重迁,而是有了主动选择“皮”的权利,哪里宜于生存发挥干事业,他就附着生根,容光焕发,为“皮”增色添彩,反之,他就会跟你拜拜,哪怕你曾经是他的“祖皮”。
毛存则皮活,毛旺则皮盛;毛之不存,皮也难活。对皮来说,爱毛就是爱自己! 看哪个还敢说他家的獭兔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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