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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极情绪遗传
进化心理学对人类的情绪作了恐惧、愤怒、厌恶、悲伤、惊讶、喜悦6种划分。其中恐惧、愤怒、厌恶、悲伤均属消极性情绪,惊讶属中性,只有喜悦是积极的。人类为什么消极情绪占多数而积极情绪如此稀缺?这有进化方面的原因。
科学家发现大量南方古猿和原始人的骨骼化石有很多样本上有野兽的齿痕,这是野兽在捕猎原始人时留下的,同时,根据南方古猿的牙齿判定这种古猿可能从未吃过肉。古人类奔跑的速度也不及许多猛兽,捕猎草食动物的机会虽然很多,但尾随草食动物的是食肉猛兽,一旦沦为食肉猛兽的猎物,十有八九会丧命。因而古人类捕猎的风险极大,获得美味的快乐与丧失生命的痛苦相比,前者是肤浅的,后者是深刻的。对坏事的敏感超过了好事,这仍然是人类的一种心理现象。
人类在进化过程中的消极情绪能通过基因遗传下来,以至人类在攀上食物金字塔顶端之后仍不能改变消极情绪居多的状态,这大概还与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后生存状态仍远非理想有关,这时种间竞争的压力虽大为减缓,但种内竞争却更加残酷,所以人类的消极情绪并未得到消释。
人类是如此,那么其他动物呢?鸟类、兽类对捕食者的恐惧、逃避是可以观察得到的,自从人类成为最大最厉害的捕食者后,他们给捕食对象所施加的恐惧感也就超过了任何其他捕食者。
人类在食物链上是既吃植物又吃动物的杂食者,在养殖业诞生之前,植物是食物的主要构成;养殖业诞生后,增加了肉类的比重,但除占总人数很少的游牧民族和北方以狩猎为生的民族外,农业民族的家庭养殖规模很小,肉类的比重低。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问世后,商业化捕猎造成了野生动物种群的灭顶之灾。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食物结构也向食物链的高端移动,当野生动物供给出现短缺后,商业化养殖开始发展起来,在一个较长的时间中,这种养殖还是在自然的空间中低密度地养殖,随着逐利最大化效率竞争的演进,工厂化养殖模式成了现代养殖业的主要形式。
痛苦生活致病
工厂化养殖以利润最大化为唯一目标,它具有如下特点:一是高密度。它依据养殖对象的不同体积和最大化地减少它们的活动对能量的消耗,将容身空间限制得只能进食而不能移动。二是大规模。数以千、万计的鸡或猪或牛等集中在一个狭小的建筑物中。三是快周期。鸡的自然寿命是7年,但工厂化养鸡7周就达到投入产出的最佳宰杀期了。四是全封闭。整个养殖期间不见天日,全封闭在“生产线”上。
工厂化养殖在经济学上达到了“高效”,但在生物学和生态学上留下了隐患,因为动物终生都被囚禁在仅够容身的牢笼中,完全丧失了动物的“动”的自由,饱受注射、烙印、阉割、进食、光照、黑暗等“刑罚”折磨,整个生活被恐惧、愤怒、厌恶、悲伤所笼罩,这种反动物本性的恶劣“待遇”使它们的体内产生毒素、发生病变并影响到基因变异。观察表明,仅仅是在种群密度较高时,北极旅鼠或雪兔就会出现奇怪的行为和高死亡率。在实验室里,白鼠和灰鼠如种群密度较高,就会出现生育能力下降、对传染病的免疫力降低、病态行为如活动减少、活动过多、挑衅性、缺乏亲代天性、性**、相互嗜食等等。临床症状包括肾上腺肿大,胸腺和生殖腺减少,心脏、血管、肾、肝脏恶化等等。人类长期以工厂化养殖的动物为食,将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严重损害,像儿童肥胖症、性早熟,老年病年轻化以及精神病、吸毒、犯罪、性格暴躁怪异等问题的增加就可能与大量食用工厂化生产的动物有关。工厂化饲养的动物由于生长期极短,而许多病症需要较长的过程才能表现出来,在这之前它们就被宰杀了,所以健康与否也难以检测得出来。
生态后果难测
工厂化饲养的动物基本上丧失了对自然环境的适应能力,即使是在室外饲养的动物在自然环境中的适应能力也很差,人工饲养的大马哈鱼在自然环境中的生存率只有野生大马哈鱼的1/50。因而,当它们遭到致病微生物袭击时,会脆弱得不堪一击,而人类为避免感染扩散招致更大的经济损失,只好采取整个养殖场甚至地域性的全面封杀,这又使它们彻底丧失了适应性进化的机会。由于微生物具有极强的适应变异能力,环境污染的加剧导致微生物变异的加速,这将不仅会使工厂化养殖的卫生“安全”成本升高,而且对人类的医药科技进步速度能否跟得上微生物变异速度提出了挑战。同时,家养禽畜与人类共患的疾病已至少有100多种,随着环境的变化和微生物的变异,人畜禽共患的新疾病也会增加,因而人类自身的安全也无可避免地被与脆弱的家养禽畜捆绑在一起。
饲养动物的野外释放还可能会引发意外的生态后果。人们在哥伦比亚河流中释放人工饲养的鲑鱼以避免它的灭绝,但人工能够养殖的只有几种遗传学上的种类,而且人工养殖的鲑鱼成长快、发育早,带有侵袭性,释放后在配种繁殖时会淘汰野生物种,而人工养殖的鲑鱼由于原始的遗传多样性的丢失,缺乏敏感的适应性,从而加剧了鲑鱼灭绝及濒危程度。
自相矛盾如何和谐
人类处于食物金字塔的顶端,起着极为重要的生态平衡的调节作用,吃一些动物在生物学和生态学上是自然的进化现象,但这种吃必须有度,应当保持在动物的自然淘汰率水平上或者控制在它们的增量限度内。但人类已把许多野生动物吃得灭绝或濒危,使整个生态系统遭到难以估量的损害,从而也使自己赖以生存的金字塔基础遭到严重削弱。用工厂化养殖办法替代传统的养殖方式,使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无论野生动物灭绝与否,饲养动物都可以为人类提供充足的肉食,因而把食物结构向食物链高端移动视为发展的重要目标。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不断地提高粮食中的饲料比重以养殖更多的禽畜,获得多的肉食,人类的粮食消费也就依贫富不同从人均每年100多公斤到1000公斤拉开巨大的差距,从而使自然生态系统更快地走向衰退,富人更多地增加“富贵病”,穷人则陷入绝望的饥饿之中。
人类只有在与自然的和谐中才能获得可持续发展。在自然看来,万物都是它所创造的生态系统中的成员,众生平等,它们在生态系统中各有其位置、作用,共同维系着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万物自身的生存和进化利益,都因这种平衡的稳定而获得,因这种平衡的丧失而丧失。(孙家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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